夏扬还是第一次见到帕丽娜这么高兴,忍不住快步走了过去,想看看她发现了什么。
走到石榴树下,帕丽娜指着树身上一块小小的伤疤,开心地笑着对夏扬说:
“夏扬哥哥,你看这是什么?”
顺着帕丽娜指的方向,夏扬看到一块,枝干被砍掉后留下的圆形伤疤。
这伤疤的颜色已经变得很淡,看来枝干已经被砍掉很久了。
夏扬看了半天,也没发现这块伤疤有什么特别之处,疑惑地看着帕丽娜问道:
“只是一块普通伤疤,你为什么这么兴奋?”
看着夏扬疑惑的眼神,帕丽娜脸上的笑容去了大半,心情有些低落地说:
“看来你已经记不得了。这也正常,毕竟都是十二年前的事了。”
见到帕丽娜又伤心起来,夏扬心中一跳,自己该不会在这棵树上跟她刻过山盟海誓吧?
他越想越觉得可能,咽了口唾沫,艰难地开口问道:
“咱们两个当年在这儿刻过字?你应该知道,咱们当时还小,都是闹着玩的。”
没想到帕丽娜摇摇头,天真烂漫地看着夏扬说:
“没有刻字。当时我不小心磕在这根枝干上,疼得哇哇大哭,然后你就拿剑砍了这根树枝为我出气,还说从今以后,不许任何人欺负我。”
听到帕丽娜的讲述,夏扬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些熟悉的片段,他眯着眼睛回忆道:
“我好像想起来了...那天你是不是穿了件黄色的衣服?”
帕丽娜用力地点点头,刚才消失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,
“夏扬哥哥你说的没错,我那天穿的就是黄色衣服!”
“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先来层浪园了吧?因为这里是我对你记忆最深刻的地方。”
“你提着剑说要保护我的样子,我这辈子都忘不了!”
或许是因为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,夏扬对帕丽娜也没有那么抵触了,不好意思地笑笑,
“当时还小,只是觉得那树欺负你,便砍了它的枝干。现在想想,树也太倒霉了。”
帕丽娜赞同地点点头,拉着夏扬又在层浪园里逛了起来。
两人足足逛了半个时辰,才逛了一半,趁着休息的时候,帕丽娜歪着头问夏扬,
“夏扬哥哥,我一直很奇怪,这里又没有水,为什么会叫层浪园?”
夏扬没有直接解释,而是带着帕丽娜来到园中的环风阁最上一层,俯瞰整个层浪园。
站在环风阁上的帕丽娜里头看去,只见盛放的花朵彼此相连,融成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!
恰巧在此时,一股轻风吹来,园中的大小花朵随风摇摆,如同层层海浪一般,此起彼伏。
“好漂亮....真是如梦如幻...”
帕丽娜完全被层浪园的风景震惊,站在阁楼边喃喃自语地说、
旁边的夏扬也是一脸笑意,花海层浪得碰上合适的季节,时间,风向,才会出现。
没想到帕丽娜一来就碰到了,自己也算是跟她沾了一次光。
直到风停了很就,帕丽娜才回过神来,继续拉着夏扬在花海之中徜徉。
很快,夕阳西下,帕丽娜站在一株盛开的玉兰花前,忽然伸手摘下一朵带在自己头上,转头看着夏扬,十分认真地问道:
“夏扬哥哥,你看我做平王妃怎么样?”
此时的帕丽娜美的好像随时会随风飞走,夏扬呆呆地看着她,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若是点头同意,太子他们肯定会非常赞同,娶了外邦的公主,夏扬绝不可能登上皇位。
可摇头拒绝,夏扬实在舍不得这么漂亮的美人黯然神伤。
见夏扬装傻充愣,不回答自己的问题,帕丽娜眼中闪过一丝悲伤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:
“别傻了,我可是父皇的掌上明珠,怎么可能给你做妃子?”
夏扬知道帕丽娜是强颜欢笑,但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。
接下来的几天,夏扬带着帕丽娜又去了齐云山,玉皇观,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。
只是当帕丽娜试探夏扬对自己有没有感觉的时候,夏扬总会想办法躲掉。
这天,夏扬准备带帕丽娜去看京城八景之一的景林晚照,没想到还没出王府大门,便看到管家徐忠一脸古怪地跑进来,
“王爷,门口有人求见。”
夏扬站在房中,张开双臂,让侍女为自己整理衣衫,听到徐忠的话,漫不经心地问道:
“是西域使团的公主来了,还是朝中的哪位大人?”
这几天帕丽娜有事没事就来王府玩,跟王府上下都混熟了,甚至有一次想住在夏扬这里。
不过夏扬担心她的名声,坚持将她送回四方馆,然后回到卧房,自己狠狠拍了几下大腿。
想到守在王府门口的那几个人,徐忠皱着眉头说:
“都不是,是京兆府的衙役。”
听到徐忠的回答,夏扬满脸疑惑地转头看着徐忠,不解地问:
“京兆府的衙役?我跟京兆府素无来往,他们找我干嘛?”
徐忠摇摇头,他在王府伺候夏扬这么多年,同样是第一次见到京兆府的衙役上门,
“刚才小人在门口问过,可为首的衙役非说,他们府尹交代了,得见了您才能说事。”
如果换成别的官员府邸,管家肯定会让护院把衙役们赶走了事,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,竟然敢在朝廷官员门前装腔作势。
不过夏扬一直告诫府里的人,待人要和气,所以徐忠不仅没赶走衙役,反而进来汇报了。
夏扬想想,反正自己也要出门,顺便见一下便是,总不会有什么大事。
换好衣服后,夏扬领着徐忠向门外走去,果然看到几个衙役正等着门口,谢观澜等护卫正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。
见到夏扬出来,众人全都起身行礼,
“见过平王殿下!”
夏扬扫了一眼诚惶诚恐的衙役们,和气地说:
“免礼。你们几人找本王有什么事,说吧!”
衙役们互相看看,随后为首的人,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拿出一个上宽下窄,写着雪白捕字的长条竹牌,小声地说:
“王爷,您涉及到一桩伤人案,我们大人...传您过去问话。”